耐心,看來似乎已是一門失傳的藝術。以去年表現最好股市之一的印度為例,新總理上任後提出許多讓人振奮的改革承諾,讓許多深信不疑的投資人進場投資。到目前為止,這一切似乎都還不錯,因為承諾的改革看來具有相當的公信力。
不幸的是,在這個投資想法為眾人所接受後,它吸引了各式各樣投資人的注意。不過,這通常不是件好事,因為多數的人往往只想要快速獲利。太多這類的資金進場,其實是會讓人擔心的,因為他們在進場前通常都不會想太多,所以只要有一些風吹草動,就會造成他們極大的驚慌,並立即做出反應。
所以,當大膽和激進的改革無法立即兌現時,就會開始有雜音出現。此一情形,在印度已經開始發生,有些對於改革速度不夠快的論點開始浮現。然而,從這個角度來思考其實是相當膚淺的,因為,這個想法完全忽略了在印度該有的一些基本觀點。
讓我們從頭開始說起
回顧過去,有趣的是,市場中的樂觀預期多數是從莫迪高票當選後就馬上開始。這一切雖是根植在興奮和希望之上,但也不是一件壞事,因為莫迪的承諾並非空洞無物。
如果人們現在只是因為莫迪仍未就做出的承諾獲得太多進展,而感到緊張的話,我們列舉了以下數點,來證明這其實是太多慮了。
首先,真正的改變需要時間以及大量的精力。如果你相信莫迪真的想要有所做為,並能夠推動必要的各項改革,那麼就該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來證明自己。其次,印度若要重回改革之路並持續運作,選舉只是這塊改革大拼圖當中重要的一塊。在某種意義上,印度的改革早在選舉之前的2013年9月,也就是當拉詹(Raghuram Rajan)被任命為印度央行總裁時就已經開始。這項人事任命,大幅提升了印度政府和各項政策的公信力,並讓人們將印度的莫迪與拉詹,與美國的雷根以及當時的聯準會主席伏爾克相提並論。
在改革的大拼圖當中,最後關鍵的一塊,將落在印度邦聯下的各行政邦身上,因為如果各行政邦不與政府合作,絕大多數這些重要的改革恐將無法有效的執行。在大選之後,從2014年的5月到12月之間,普遍說來,印度人民黨的表現都相當好,如其終結了印度國大黨在孟買所在地,也就是馬哈拉施特拉邦(Maharashtra)長達15年的統治。在這些行政邦的勝選,其重要性其實不下於中央選舉的勝利,因為這可讓莫迪與各行政邦首長間建立起良好的關係。在2015年的1至2月間,德里將會舉行邦立法議會的重新選舉;在今年稍晚,比哈爾邦(Bihar)也會舉行邦立法議會選舉。
需要一個有效的架構
而且,在莫迪政府在執行真正的改變之前,須先建立起一個框架和結構,來推動並執行各項決策。目前這項工程已經在進行當中,首個任務就是清理舊的系統,例如解散自1950年以來就存在的計劃委員會,並成立改革印度全國學會(National Institution for Transforming India Aayog,簡稱NITI Aayog)來取代它。這本身就是一個根本性的變革,他將由上而下的中央計劃方式,改為讓地方決定的由下而上方式所取代。
解決勞動法中的問題
除了要求相同的工作權,並承諾將會為其打下良好的基礎之外,在這方面同時也出現了更多實質性的進展,勞動法就是一個例子。莫迪已經開始就勞動法進行了困難的改革,其中有些部份是過去數十年來歷屆政府未曾觸碰的項目,雖然這可能不會被視為是個大型的變革,但其重要性依然不可小覷。舉拉賈斯坦邦的改變為例,該地區的企業現在可以辭退300名員工(先前為100名),而無須經過政府的批准。這是一個相當大的改變,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變化,且許多其他邦聯可能也會開始實施類似的改革。
進行許多小型,而非“大爆炸”式的改革
印度的成長,不該是由不稱職的領導者,進行“大爆炸”般的改革來達成,有效的管理,加上實現重大變革與成長的承諾,才是本故事中必備的要件。而且,這將會是由無數個較小但卻困難,故須採取更為微妙做法的事項來達成。在這過程中,基本上也將決定了,在不同層級間,經濟政策的施行方式,所以,那些希望看到政府大張旗鼓並進行宣示的人,將可能會大失所望。
政治障礙
另一個該要牢記的因素,就是印度人民黨在上議院並未取得多數的席次,這現象將會造成一些問題,並需要極大的努力才能改變。雖然感覺莫迪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,讓他有充分的權力決定他要怎麼做,並也讓部分的人對他在推動政策的腳步上太過緩慢感到不悅,但人們的感覺與現實面之間,其實是有著極大的差異的,因此也要花上許多的時間,來想辦法解決這些障礙。
在這方面,莫迪已看到了一些成績。例如,外商直接投資在保險公司持股的上限,已由26%提升到49%,不過這還需要一紙行政函令(這並不是完美的解決方案,因為其效用只有六個月,且需要固定更新),因為在上議院中占了多數的反對黨,將不會讓其通過。關於煤礦場可進行拍賣的條例亦已頒布,這為部份邦聯提供了重要的財政收入,並降低如土地徵收,及在2015年1月允許州政府將非煤礦坑透過競標拍賣的過程,將其租賃給民間企業等高度敏感問題所可能產生之爭議。
百廢待舉
固然目前還是有很多的工作要做,但我們認為,希望莫迪能在一夜之間讓印度就出現改變是不實際的。雖然他們可能不會做出高分貝的宣告,來吸引人們的目光,但改革已在真正推動且進展良好。莫迪政府透過自己的行動,來發出明確的聲明,並讓人了解其意圖。但就像莫迪本人所指出的那樣,當人們從失望來到高度期望後,就會有一些人,尤其是那些不完全理解印度的經濟和政治環境的人,最後終將會失望。
“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”這句話,剛好可以說是今日印度最佳的寫照。
警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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